顾扪山Celestine

『当海天颠倒 ,我即群星』

【七夕贺文】薄酒三两三[腿残林x社恐洛/救赎/OE]

私设如山,每个人的姓氏都不是比较广为流传的姓氏(例如道林·格雷)


全文1w+ 请保留充足的时间观看全文谢谢


是《形同陌路》同一系列的文章,大概会开一个系列。比如之星就是海边的小城镇,洛林就是雪地里的。咻月暂定在森林吧。


抓个人送洛林狼人杀吧唧【其实就是想玩玩抓人】


愿君顺遂


[一]

威尔士的天气总是不会出乎意料——总之每天穿得厚厚的总没错。街上的每个人都步履匆匆,脑海里想着家里劈里啪啦响着的壁炉,被冻得灌了铅的双腿也就有了动力。在寒冷的威尔士,价格实惠保暖的服装本就是不可多得,若是再加上款型和样式的要求,那实在是属于异想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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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一家名为洛林的服装店以实惠好看又保暖为名,在服装界杀出一条血路。店主是一位罕见的异瞳少年,身材高挑天生就是个衣架子——他往那一站便是这风雪都没有他那般明亮。或许,他本就是那溷酌与赤锦间的明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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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往只在10月末及11月初开门,他的助手马修一直以为他是懒——实际上在那年的11月之前也确实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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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11月冷空气来得猛烈而突然,一向懒散惯了的道林大少爷自是找到了合适的借口早早的锁上了店门,马修抱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跟在他后面活像一个为大少爷搬东西的管家。他们住在肯萨尔莱斯的一座小洋楼里——他们确实有钱去买套更好的,只是谁知道那位大少爷会不会又突发奇想地去哪里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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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马修想的是对的。这次回家屁股还未捂热,道林便摇了摇他翘起的二郎腿:“哎哎,芬兰那里有个雪镇很少有人知道,我看着倒是清净,我们现在去还能赶上暮日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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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对道林的随性一直表示不理解,似乎这世上就没什么值得他牵挂的,值得他停下脚步思考思考的人或事。他的随意而安另马修总觉得自己会像那些随时可以抛弃的万物一样——或许有朝一日他醒来就只能看见他留下的一张字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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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跑来跑去,都快到新年了也不见得安生。”马修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林听到没有——估摸着是没有的,毕竟道林还在那畅谈着他的雪镇计划,马修只得一如平时般打理两人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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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他是我老板呢,马修默默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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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同道林所预想的那般他们赶上了暮日列车,窗外的光怪陆离漫延至天际,越来越朦胧却从未消失。一滴暮色从远处渗透开来,各种颜色交织汇错,那天空是彼时最美的山水画。余晖打在少年的脸上,明暗交界线以高挺的鼻梁为中心,将整张脸分割的明暗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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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看着一旁床上的男人吸了吸鼻子——这男人天生的浪子,不菲的家世也使得他有浪迹天涯的资本。他时刻想着突破舒适区,去挑战不同的天地;但是马修不一样,马修更希望屈居于一小寸天地,在自己的舒适区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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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尔士他们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有时独自一人吃个饭也能被人认出来小声议论的滋味他很享受,但是他也永远被笼罩在道林自身光芒的笼罩下——“道林的跟班”使他不得不承认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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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通过信号所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被墨色浸染。车里的暖色与窗外的冷色交错开,或许他们已然入景。马修早已早早地入睡,道林戴上金色眼镜,在昏黄的油灯下读着一本小小的口袋书。窗外的风雪骤然变大,他们似乎坐在时光列车里,从黑夜疾驰至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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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一直有失眠的毛病——但是他一直以此为乐,他很享受每个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形影相吊的孤寂感,这样他才感觉自己一直在做个勇者——他没有逃避,他一直在不无人知的角落与死神做着斗争。每当天边升起一团朦胧暖色时,他便感觉自己又多活了一天然后安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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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还是个胆小鬼罢了,他连告诉别人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不愿意吃药,唯有每个晚上的无眠才使得他感觉自己还是在和病魔争斗的。他热爱风景与设计,他想,或许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于凛冽的黄金圈里随着风雪消融于世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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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睡得安稳的马修的脸庞垂了下眼眸,他自知时日不多,怕是陪不得这个唯一的朋友看完这世间的风景了。腿部的逐渐麻木时刻提醒着他——这就是最后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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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醒来时,不出意外的道林还在睡。所幸离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他便也没叫醒道林。窗户上结的冰晶各式各样,或成片或成团,美是美,可惜的是将窗外的光景挡得也差不多了。马修看着口袋书的名字抽了抽嘴角——如何获得富婆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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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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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缺钱啊,搞什么啊。

马修暗自嘀咕:“这货不会那么败家把家里的钱全花光了吧,真不明白上帝选这种人当贵族有什么用,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让家族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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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后马修阴阳怪气地提起书的事,道林也没放心上——他对于马修这种酸里酸气的发言早已习惯,不过是嘴臭一点人不坏他就能忍受。比起那种背地里对他搞小动作的那些人,偶尔听听马修的言论倒是有利于让他排忧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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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兰比马修想象中还要更冷——在看到道林定的车越来越往山上爬的时候他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道林。道林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继续若无其事地翘着二郎腿,硬生生把宝特瓶里的饮料喝出红酒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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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冷得牙齿都在打颤,看着越来越往上移动地车子心中越发的没底——车子在半山腰停了下来,就在他以为噩梦结束了的时候,却听司机用地道的英伦腔说着:“到这里车子就无法上去了,就麻烦你们自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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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的到底是哪里的旅馆啊!”马修忍不住地爆了粗口,道林倒是一脸淡定地先答谢了司机后,默默又加了一层围巾:“美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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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不可置信地扔下手中的箱子,比起“美女”,“村”更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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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让我们住在山顶上那些花花绿绿的铁皮房里吧!?”马修突然想起道林在手机上看地几张照片,里面一张伫立于风雪山巅上的一排排花花绿绿的铁皮房的照片他停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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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任命的又裹了一层大衣:“下次旅游再怎么说我都不跟你去了,你这种肤浅的人怎么配得上道格拉斯家族的高贵名声!”

“可惜了,再怎么样我还是姓道格拉斯,你说是吧马修·埃文斯先生。”道林余光瞥着脸色发黑的马修嘴角不由得噙着一抹笑意,哼着小调慢慢走上山去了——后方的马修边骂边拿起两人所有的包裹,在不着调的小曲中开始了旅行第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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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比马修更早地来到山脚,回首望去雾蒙蒙的雪雾挡住了来时的去路——这里如网上所说那般,宛如与世隔绝不谙世事的仙境,哪怕是踩到雪上轻微的声音也怕打碎了这里的宁静。错落有致的各色铁皮房后,是连绵不绝不曾消融的雪山,再往后望去,是深颠色里夹杂着雪花的天空。这座小镇宛如坐落于时间尽头的交界线处,寂静而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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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眼尖地发现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穿着朴素,但是少女亮丽的粉色衣裙使得她在这个白得晃眼的天地里如此的耀眼夺目。“那边的先生小姐,打扰一下!”道林小跑过去方才发觉自己的腿比想象中严重:“劳驾,请问……这里有卖轮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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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再上山时已有个暗蓝色的身影伫立在风雪间——他手里握着一块怀表时刻关注着时间。马修挤了挤眼睛——他有种莫名的错觉,那个男人似乎可能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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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埃文斯先生?”那个男人几乎是一瞬,便到了马修身侧——这可把马修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却见已有几件行李担在了陌生少年的身上:“我叫之江·肯,是下町巷东八户的住户,也是你们未来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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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之江对于马修的无理蹙了蹙眉道:“道林先生先行一步上来了,他托我帮您拿点行李先去住处。”“他人呢?”“买轮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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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听到回复愣了愣神,随后冷笑道:“他买轮椅干什么?”之江对于他们二人之间什么关系并不理会,只是希望他们日后能尽可能的安稳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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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数十里到了一座铁皮房前——这座铁皮房倒是比其他肉眼可见的要大。“二位的住处,下町巷东九户。”“谢谢。”马修看着简约的铁皮房心里不由得发怵:这破地方竟然连五星酒店都没有,真想不通道林为什么选这旅游,美色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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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后内室却是装横得精致——迎面是巨大的屏风与两张干净整洁的床铺,床的对面有着巨大的壁炉正滋啦滋啦地冒着火星子。门与床之间靠墙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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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腿真的不需要医生看一眼吗?”道林了解了这个少女叫美星·布兰登,是下面布兰登贵族家里上山游玩的大小姐,后来和之江相爱就留在了这里。道林看着自己的腿抱歉地笑笑:“那便麻烦小姐买完轮椅领我前去见一见医生了。”“害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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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没有自动式的,只有手推,只好再次麻烦美星小姐带着他前去寻医生。所幸美星完全没有大小姐脾气还很乐于助人以及健谈,于是在前往医生家的过程中,道林已经将整个小镇的历史以及布局,并且打听到了全村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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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呢!”说完这句话,他们已经来到了一户家门前,隔着门道林已经闻到了那股本应令他不适的药水味,不过这里的药水倒是被一股白玉兰香盖住了七七八八,到没有那么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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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美星敲了敲房门,里头探出一颗蓝色的脑袋:“美星,你可不能再装病了。”“天地良心,我可没有。”美星将道林推到前面介绍到:“这是来旅游的道林·道格拉斯先生,道林这就是我们全村大名鼎鼎的医生——月·伊格纳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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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点点头问好,月姑娘的脸上泛起一片嫩红——许是因为被美星夸的,手脚麻利的和美星一起将道林抬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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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情况并不乐观。”小月做了一系列检查好皱紧眉头说道:“这只是一开始,到后面你将越来越严重,乃至全身都无法动弹。”

“有什么办法能延迟一阵子吗?”道林耸了耸肩:“我还没找到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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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对于道林的反应无法理解却也未过多询问,只是去后面的小仓库里找了几个瓶瓶罐罐装起来给他:“这些药我想你也有,再给你几个吧,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那好吧。”道林叹了口气回绝了药瓶,小月不解地询问:“你不吃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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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甜三分酸,我这个人不喜欢吃苦。”

道林摆了摆手道谢:“谢谢您的好意了,美星小姐再麻烦你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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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吹得窗户哐哐作响,马修一个人看着外面糟糕的天气不由得有些发怵。他看着十几个未接通的通话记录暗骂了一句,穿戴好准备出门找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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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马修先生。”一打开门,除了一股冷空气钻了进来,还有那张欠揍的好看皮囊映入眼帘。马修此时才看见道林真的买了个轮椅,一阵阴阳怪气后静静地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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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以后自己就是保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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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暴风雪后的空气格外得干净,道林直呼让马修带他去空中花园玩——今天正好是村民一年一度的欢庆日,大家都会聚在一起庆祝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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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广场上人们载歌载舞,中间的雕像雕刻着人们的信仰,他们虔诚地祈祷膜拜,只希望来年一切顺遂无虞。道林让马修把自己推往雕像旁,他掏出一欧元扔进水池,明明心中并无太大所求,那硬币却是正中中央的盆中心。道林喃喃道:“啊那就许个愿吧。”

愿她平安喜乐。

即使我这辈子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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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绝的大雪模糊了远处山的轮廓,这里似乎没有日出日落,一切的时间宛若暂停。人们虽比不上城里的大富大贵,却也能养家糊口留有富余。这是一个远离尘嚣的小镇,是道林给自己生命最后的旅途选定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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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薄酒三两三,一两祝你手边多银财,二两祝你方寸永不乱……”

道林微微顿住,街边的卖唱歌手就着一把吉他弹唱着诗和远方,那首民谣被他特有的嗓音哼唱而出,宛如山风穿过重重山岗,邈远却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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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心底最深处的回忆被触动,思绪随着袅袅余音飘向极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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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一个冬日,刚经历过暴风雪的小村镇迎来了一位虽落魄却仍不掩其气质的贵族先生。村民们正打扫着自家门前的积雪,对于这位客人的到来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位先生却是一脸的憔悴,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雪地里……

好吧不是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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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只有一个人清理房前积雪的姑娘眼尖地瞧见男人的无助,她酿酿跄跄地在雪地里慢跑,到男子身边时探了下他的鼻息——虽微弱却还是活着的。

“玛丽奶奶,麻烦叫一下玛丽奶奶!这里有人晕倒了!”单薄的身体发出的呐喊还是凐灭于风声之下,附近的人们看着小姑娘的指手画脚大概了解了什么,忙去深处叫人。不一会,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在精壮的年轻人的搀扶下来到小姑娘身边:“快去忙活你的积雪吧菲洛,这里交给我们大人就行。”

“好的玛丽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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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回到自家屋前继续枯燥乏味的除雪,她心不在焉地想着那人——他或许是痛的,那皮肤是不可思议的白皙,在这大雪里几乎要融为一体。紧蹙的眉头配上俊秀的五官,活脱脱一位病美人的模样。是未曾见过的脸,那价值不菲的衣物宣誓着主人身份的不凡。她想或许他是小说中那流落异乡的王子,或是为了爱情叛逃家族的贵公子……总之,都不是菲洛目前的见识所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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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渐霏微,周遭的村民也都来帮助这个年幼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在大家的帮助下菲洛门前终于留出一片落脚的地方。一一道谢后分道扬镳,菲洛一人回到屋内烤火取暖。

“砰砰。”

厚实的木门被敲响,菲洛开门一看是玛丽奶奶和那个瘦削的男子。他病态的神情有些许好转,如今正强颜欢笑着同自己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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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道林先生,道林•道格拉斯。”玛丽奶奶介绍到:“他年龄正与你相仿,村子里也没有多余的房子能给他落脚,便委屈你几日。”

菲洛蹙眉:“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归不合适。”

玛丽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这场暴风雪后那些长时间无人保养的屋子塌得塌漏的漏,实在不好意思让人家住在那种地方,何况又是一位病人。”

菲洛有所动摇,但是却仍然没有退步的意思。道林这时上前行了个绅士礼:“很抱歉打扰,如若小姐还是无法接受我可以暂住边缘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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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屋,就是位于村子最边缘的地方,那里便是玛丽奶奶说的地方。菲洛盯着那几乎要被风吹倒的病美人,思索片刻说到:“我的书屋里靠窗台的地方可以有个躺椅,你就在那休息吧。”

玛丽奶奶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那少年很得体地表示感谢后与玛丽奶奶告别。菲洛领着他进去,从外面看起来十分狭小的屋内却是应有尽有,那靠窗的地方甚至有几个矮小的书架,中间围着一个躺椅——道林几乎能想象平日的暖阳里,小姑娘沐浴在阳光下翻看着书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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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睡躺椅终究算不上舒服,可本就寄人篱下,断是不敢过多挑剔的。道林坐在躺椅上微微地摇,菲洛递上一个厚度适中的被子说道:“屋内有火炉不会很冷,但是这地方到底是跟火炉距离远了些,还是盖好吧。”

道林点头答谢,别扭的同居生活到也在这微妙的氛围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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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出来的时候,各家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冷冽的空气席卷了每个人的鼻腔,不由得让人一哆嗦——它在警示人们,即使有了阳光这天仍是一如既往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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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全副武装后出门采购今天的食材——对于环境艰苦的人们来说,每日的新鲜蔬果都来源于山脚下那家富贵人家的施舍。如果有人贪睡起的晚了些,再去的时候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或许你可以靠你的脸皮来获取一份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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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奶奶身后的男人叫之江.肯,是玛丽奶奶的亲孙子。听说今年还考上了不错的成绩,但是父母因为一场意外离去,无人照顾年迈的奶奶,只好留下陪奶奶最后的时光。

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性格,相互点点头也算是问好了。踩在雪地上吱呀吱呀的响声有节奏的进行着,半山腰到山脚的路途并不容易,但对于习惯了的人们来说也算是日常的锻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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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醒来时菲洛正拎着一些蔬果进门,道林立刻一个激灵下去帮着拿进屋。菲洛道了声谢后欲言又止——她是不会做饭的,平时糊了焦了自己吃也就罢了,隔壁玛丽奶奶也时不时会送点美味的松饼。可这位病先生断是不能如此将就的,可她又实在不会做些什么。

道林看着少女纠结的神情,思索了一阵子礼貌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菲洛递上袋子:“麻烦您自己准备吃食吧。”

虽然听起来似乎有点无理,可菲洛又不是爱解释的性格。所幸道林并未纠结,点点头接过说:“这是一天的量还是一周或者?”

“一天的,”菲洛补充道:“准备你自己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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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以为菲洛是另有打算,可是看着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少女心下了然,还是帮忙把她的那一份做了。早餐是很简单的煎蛋培根配面包牛奶,菲洛看着眼前吃得十分精致速度却又不慢的男人由衷的佩服。

道林对于眼前跟小猫一样偷偷观察自己的视线全当没看到,他擦了擦嘴说道:“洗完碗筷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劳驾,请随我一起去领取今日的任务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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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菲洛去到指定地点,那里已是排起了长队。连绵不绝的小雪花在少女如同艳阳的头发上融化,放眼望去,在一片白的世界里很是醒目。少女时不时对着手哈气,那羽绒服的口袋宛若摆设——袋里袋外的温度并无差距,甚至不如自己的体温暖和。白茫茫的气体从菲洛嘴里喷出又转瞬即逝,使得她不得不不停地哈气保持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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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队伍就到了他们。道林这才看清任务牌是什么东西——这大概就是每个人的工作,绝大部分是扫雪,还有巡逻、稳固防线、清理垃圾等等,每个人完成任务可以获得对应的钱币。

“哦菲洛,”发任务牌的大胡子叔叔看见菲洛的到来很是高兴:“你终于来了,我想孩子们已经等不及见到你了。”

菲洛微微笑笑,接过的任务牌上写着“教书”二字。大胡子叔叔看了道林一眼,拍了拍他的背部说道:“瞧你这小身板,一看就是娇惯坏了,男人嘛还是要有点肌肉。”说着还亮出了自己发达的肱二头肌,道林礼貌笑笑接过自己的任务牌——也是教书,看来能跟小姑娘一起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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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书的教室是在一个比较大的铁皮房内 那里的孩子们一圈一圈地围坐着,拿着看不懂的书迫切地寻找着自己能看懂的图片和那为数不多的字。

“菲洛老师!”不知是哪个孩子先喊了一声,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此起彼伏地叫着。菲洛耐心地一一回应,顺便还介绍了一下道林:“这是大家以后的新老师,叫道林。”

孩子们礼貌地叫着,随着菲洛翻开书坐在中间,大家争先恐后地围在她的身边,离她稍微远了些的孩子委屈巴巴地拽了拽道林的衣襟。道林蹲了下来,思索道:“平时菲洛老师给你们上什么课呀?”

“菲洛老师会讲很多好玩的故事!”

“有丑小鸭和白天鹅!”

“还有灰姑娘和白雪公主!”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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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大概是听明白了,于是把那些没有挤到菲洛身边的小孩子拎了出来,在自己身边围成一圈:“好吧,那我今天来跟你们讲讲……三只小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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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弥漫在山巅,遮住了天空与阳光。若不是钟里的布谷鸟跳了出来,道林也未曾发觉时间不知不觉过了那么久了。孩子们都很乖,在表达自己看法的环节也是各抒己见。道林看着那被一圈小朋友围在中间的菲洛,心头震了一下——头顶昏黄的油灯给她暖色的发丝勾了一层金边,偏冷的五官在室内温暖氛围的氤氲下柔和了几分,她耐心地听着每一个孩子提出的问题,明明是清冷的语调却听出了几分笑意。在这远离尘嚣的地方,教育肯定是要落后的,但仍然有像菲洛这样愿意去将自己所学教给他人的好老师,或许这就是人民教师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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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想我们应该先去舔抱我们的小肚子了。”菲洛合上书牵起最近的一位孩子的手起身,或许是因为坐久了腿有点麻,踉跄了一下,道林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腰身——那腰比平时穿了束腰的贵妇人们还要细上几分,盈盈一握,却又不是单纯的搁手,仍有恰到好处的肉感。

“道林老师是要和菲洛老师亲吻吗?”

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道林赶紧松开手笑道:“小家伙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王子吻公主之前都是先抱住她呀。”

孩子干净的嗓音让道林心头攀上一股罪恶感,似乎是什么肮脏的事情被戳破了。他没有注意到,菲洛彼时也正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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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小插曲两人都未再提起,直到归还任务牌时两只手不小心碰在了一起。菲洛如同触电般缩了回去,轻咳一声道:“你先。”

道林拿着几个欧元在手里颠了颠,眼睛却盯着少女发红的耳根。他挑了挑眉——看来被氛围氤氲着上了头的,不止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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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家族跟皇室做了一笔交易,要拿自己做人体实验。道林几番挣扎仍没有结果,只好在半路上跌跌撞撞地摸爬打滚。他没有想到,在这二十多年和病魔纠缠不休的日子里,如今却又添上和家族抗争这浓墨重彩的一笔。所幸这个村子里的人并未多问,也没有把他区别对待,让他难受的心情颇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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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道林经常和菲洛一起教书,可小孩实在是多,有时候两人都会忙的不可开交。明明离得不远却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更不用说道林想的——时时刻刻陪在菲洛身边了。

道林发现菲洛的衣服总是那么几件 款式也偏陈旧。于是他无事时也会去玛丽奶奶家去制作衣服,不多时他在镇子里便小有名气了起来,哪怕是孩童也会跟他说一声“衣服先生”以示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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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菲洛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去给孩子们教书,就好像自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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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庆典是每一个村民都十分期待的项目,它的存在是人们对于新一年美好愿望的寄托与承载。城里也是有的,可是哪怕是这种美好的项目,仍旧有着一套规章制度——道林理解是为了大局,可小村子里这种各自以各自的方式为来年做祈祷的样子,他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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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正站在窗前,冷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却也阻挡不住人们的赤诚。菲洛双手交叉相握,放置唇边,闭上眼睛——希望往后一切顺遂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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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因寒冷而发白的面孔如今成了画布,那一颗颗七彩小灯泡的光照在她脸上交相辉映,如同那复古的彩色玻璃,勾勒出一幅纯洁神圣的画卷。道林托腮侧目,却正与许完愿看向他的菲洛对视上,一时间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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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好愿了?”许是没怎么喝水的缘故,本就偏苏的嗓音如今更为沙哑,菲洛听得心头一颤。还未开口,那虽迟但到的烟火在空中炸开,五颜六色的流苏坠落,这难得一见真容的天空,如今终于添上了其他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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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缝隙中她回应到:“那你呢?”

“什么?”道林低身把耳朵凑了过去,菲洛一震却也微微凑过去:“我说那你呢?”

“许了。”

道林也对着她咬耳朵:“我说希望我能一直不付房租的住在你家。”

菲洛扯了扯嘴角,对着他耳朵说:“本来忘了的,谢谢你的提醒。”

道林笑笑没有说话,小姑娘在她耳边说话,一阵阵的热气拂过他的耳廓,如同一只羽毛在挠痒痒。

其实这句话还有一个意思。

一直住在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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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秀很快结束,菲洛碰了碰他的手臂说道:“你想去看演出吗?”

道林笑笑:“听你的。”

菲洛思索一番说道:“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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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很多人都在和菲洛打招呼,也有些人诧异菲洛的外出。道林这才知道,原来她以往都是不来参加这种大型活动的,比起这些菲洛更喜欢在那书屋看书。

道林看着明显不适应这种热闹场合的菲洛,心头隐隐有了猜测——有些人天生的在大场合会恐慌无措,明明没有做什么却没来由的有一种恐慌感。这种人天生具有一种社交恐惧症,他们不善言辞,很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会让他们觉得没有安全感。

看来她是想到或许自己喜欢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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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伸手握住那微微颤抖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笑道:“这样就不冷了。”

菲洛想解释自己不是因为冷,又想不通该怎么解释。就在纠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她没有发现她已经被牵了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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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正因此她第一次没有因为周围的环境感到呼吸急促两眼发昏,她被牵到了一个有空中花园的餐厅,被领着走到了空中花园。

那是一片很寂静的地方,楼下一片繁华,与之对比倒显得此处有些冷清。好在花繁叶茂,也偶有蝶虫路过,倒也不显得寒颤。菲洛焦躁的内心得以安稳,却也察觉手部的暖源,立刻抽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突然不知道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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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没有在意,努了努嘴说道:“看庆典。”

菲洛向下望去,才发现这里的视野十分开阔——几乎容纳了整个庆典的盛况,她甚至能看到两个小孩拿着糖葫芦在人群穿梭,有些人点着来自东方的孔明灯使其飞上空中,汇聚成一条天河。

当一个孔明灯摇摇晃晃飞到他们面前,道林一把抓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给菲洛:“你来写吧。”

菲洛委婉地说:“我们拿走别人的孔明灯是不是不太好。”

这很明显是直接上手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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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笑笑:“小洛我还不至于当个土匪,我拜托之江先生送上来的。”

听到这里菲洛明白了——他担心自己社恐于是没有让自己下去在人群中争抢着去买孔明灯,而是安排好了一切。他不是怕自己冷,而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问题,于是默不作声地安排好一切。

她觉得他会想要参加庆典,所以宁愿承受着社恐的难受也带他去了;

他也察觉她的不适,所以跟空中花园老板谈好了,带她来到这纵观全局的幽静之地。还跟之江先生商量好了,让他送个孔明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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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在双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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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接过笔,踌躇了一阵写下:

我有薄酒三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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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秀的字体写着未完的歌词,道林看明白了,他笑笑接过她的笔,想要补上剩下的句子,最后还是收了手。

就这样吧,或许有些故事不一定非要写完,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有结局。

他们彼此的情感心知肚明,却也对道林最终的去留有所猜测。他再如何任性也不可能把整个家族毁在他的身上,身为独生子他终究需要回去继承家业,而菲洛是村里唯一的老师,她也必须担任起推动这个村子教育的责任。

比起因为感情而做出无谓的自我感动,及时止损留有余地,才是两人最好的结局。

留白,是一件艺术品最为高级的点睛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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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两人还不知道,或许未来的自己会如同这留白的祝福,未完无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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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平稳地流逝,人们也渐渐重复着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随着暴风雪的季节将要来临,道林时不时也被安排了一些巡逻啊补充前线准备的任务,和菲洛共处一室工作的机会也越来越少。虽有遗憾却也明白事关重大,两人也各自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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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还没有到,道林家族的人却是先到了。那天菲洛赶回来时,几人已是谈完的神情。菲洛看着簇拥在道林身边整齐划一的保镖们没有放他过来的意思,心下猜测了几分。

“你要走了是吗?”

菲洛上前几步,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拦住了他。道林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笑,此时看缺多少有些牵强:“我的母亲患上了癌症,我想我需要陪她最后一程。”

“明白了,”菲洛点点头:“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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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风雪季的最后几天,已经转晴的天气突然如同变脸开始落雨。玛丽奶奶顿感不妙立刻安排人员撤离,却还是为时已晚。所有的铁皮房被埋在厚厚的积雪下,来不及离开的人们也在冰下与世长辞。

这里的人早在定居的时候就为自己立好了墓碑,而这些墓碑也成为了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上唯一的证明。当记者的摄像头划过一圈圈的人脸时,道林精确地找到熟悉的面孔。

所有侥幸心理在那一刹再也无法逃避,直到节目播出完道林立刻回到回放找到那个界面摁了暂停。

“这里无人长眠,不必为我伤感 。”

这是菲洛给自己题的墓志铭,那娟秀的字体似乎还在昨日写在了千百个孔明灯中其中一个,如今却出现在了那青石板转之上。

原来没有结局的故事,如同没有承载骨灰的墓碑,是遗憾是可悲是不断幻想着【如果】的精神内耗。他将一辈子思考为什么当时没有告诉她,告诉她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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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荒唐的事,竟然是因为我们选择了理智。”

“我在世界的尽头回顾过往,却发现那每页的光鲜亮丽下都掩埋着最大的遗憾。”

“留白唯有在画面足够绚烂时才会点睛 而我们甚至没有成为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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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所以,当道林看见之江在这个镇子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最沉默却也最炙热的火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无言的岩浆终于开始翻滚,沉寂了十几年的心,终于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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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给自己提了个墓碑上面写到:

“这里长眠着一个遗憾,若看到,请为我递上薄酒三两三。”

  

  

  

后话:

很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人,前面修林的日常似乎有点冗长但还是舍不得删,下次争取更好。

最后其实结局大家可以自己想象,或许道林找到了菲洛,或许没有。

或许更遗憾点,两人一直在找彼此,但是很可惜菲洛找到的时候道林已经离开了。

总之,没有定数,没有结局。

最后为大家递上薄酒三两三:

送君千里直至峻岭变平川

惜别伤离临请饮清酒三两三

一两祝你手边多银财

二两祝你方寸永不乱

半醒半醉日复日

无风无雨年复年

花枝还招酒一盏

祝你娇妻佳婿配良缘

——《性空山》


@宅二二 报名成功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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